刘心武有权表达
李道刚
【关键词】刘心武；红楼梦；表达自由；
【全文】
作家刘心武在央视《百家讲坛》抛出“揭密《红楼梦》”后引起不小的轰动，同时也招致了一些“批评”。这些“批评”归纳起来大致有三个方面：
一、“刘说”为饭后茶余或街头巷尾的“猜谜”游戏，豋不得学术的“大雅之堂；
二、既是学术自由，既允许“刘说”，也理当宽容旁人“喝倒彩”；
三、“刘说”从学术方法到基本常识，硬伤多多，不值一驳。
关于第一点，刘心武先生已作回应，笔者以为言之有理。小文着重讨论后两点，但仍需与第一点联系起来谈。
有人说，红学家不过象剧场里的“阿猫阿狗”一样，喝了一声“倒彩”罢了，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笔者以为，此话差矣！须知戏园子中“喝倒彩”的大约会是两类人：一类从《啼笑因缘》不难得知，是“红头阿三”，不是来看戏的，而是来“打砸抢”的；另一类，是真正的戏迷，但为人有些刻薄。不过，这不仅伦理上无可厚非，而且其维权意识还应值得称道：明白“付出”和“回报”必须等质的法律意义。
红学家显然不属于前者。要么属于后者？
电视机前的“您”，手里攥着遥控器，大拇指轻轻一动就可以“逃票”。即便是再也无法忍受那些粗制滥造的电视片，那也应该找央视理论，或找收视费的管理机构——广电局、厅、总局“玩儿命”去，犯得着和利用退休的业余时间与您一样“爬格子”的老刘较劲儿吗？《百家讲坛》尽管名家的学术水准以及口才等等难免参差不齐，但节目总体质量仍数上乘，怎么也不能与那些填充时段的劣质电视连续剧相提并论吧？再说，就算刘心武玩票玩了一把，那又怎么样？猜谜游戏又不是法轮功，凭什么只能在“家里”折腾？对此，任何稍有理性的人都应该知道，“戏园子”的类比不恰当。
作为思想表达的学术自由，你有你“说”的权利，我也有我“说”的权利，自不必言，
但“批评者”不论话语如何尖刻，都只许针对对方话语的内容，而不能指向对方讲话的权利。这是进入民主与法治大门的“入场券”和基本规则。当代“红学”研究的“大人物”，对“刘说”、“秦学”不是在进行学术批评，而是勒令“出局”。学术争鸣好比体育比赛，“亮红牌”是裁判的事，而非一方队员可为，哪怕他是贝肯鲍尔、马拉多纳、邓亚萍、刘翔。“大人物”的“封杀”行为一开始就质疑了学术批评本身，将自己站到了整个学术批评活动的对立面上。因此，应该“出局”的倒是那些手持“封杀大棒”的“大人物”。否则，将意味着学术批评本身的自我毁灭。学术批评惟一不能宽容的就是封杀“学术自由”的“批评”。这既是学术批评内在的逻辑，也是法治社会的最后底线。回想一下，经过“反右”和“文革”（明年是其30周年“忌日”）轰轰烈烈的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之前还算繁荣的学术和文艺到了只剩下一本“毛选”和孤苦伶仃的八个样板戏。（当然，准确地说，不止八个，但那一历史时代旨在繁荣文化的“大革命”最终走向文化荒芜，是无人能够否认的！）究其原因，并非百家争鸣（表象）的必然，而是只许“我”说，不许“你”说的当然恶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