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先生的文娱生活虽单一却不枯燥。他常花8分或1毛钱到沙坪坝、学校附近的无线电厂、军营去看电影,一部《追捕》就看了四遍。先生喜欢“在下雨天撑把雨伞去解放碑那些早已无迹可寻的小巷里,默默注视来往的重庆百姓”。他说:“很有趣,这种文化差异。”
学生堆里的贺卫方
近几年,先生足迹遍及大江南北,在基层法院、地方政府、民间社团,甚至在偏僻的乡村传播法治理念和思想,周游列省“布道”解惑,其中间或也有大学。有人说,先生如此,已离大学、离学生渐行渐远,先生本职应该在大学、在学生、在研究。
而先生一直说:“我首先是一个教师,一个学者,我对现实现状的关注首先是以一种研究的态度面对,从而严谨地论证,以求更有效的解决方法。”可见先生其实是为研究而讲道,而非以讲道为本职。先生作为一个教师离我们一直很近!学生堆儿里的贺卫方有学生堆儿里的感觉与风采。
我有幸听过先生的“比较司法制度”这门课,我也亲自感受过先生的五次演讲。先生面对学生,尤其是在小些的课堂,与他在外讲学迥然不同。在公众面前,闪烁的镁光灯后,先生永远是风趣、渊博而且潇洒;在学生面前他却似乎深沉得多,沉重得多。对于司法现状中种种尴尬的一连串诘问,有时候让他自己都寻觅不到答案。额上的血管突突地跳着:“我们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呀!不知道呀!我们何时能够看到真正的解释与解答?我们期待,我们希望啊!”每每先生在课堂上这样自问的时候,我都会发现他眼里噙着的泪水,一点不假的泪水!作为学生的我们感受到的是老师为了实际问题而承受的煎熬与痛苦,而不是来去挥一挥衣袖的洒脱与儒雅。
先生是受学生爱戴的。课堂上,他总是习惯于将冷色调的法律概念置于澄明爽朗中再去分解,总是习惯于赋予法律理念以浪漫的诗情画意。有学生说他是“行吟法律的浪漫骑士”。确实,先生蝉联四届北大十佳教师称号,兼之最有风度奖。1999年,先生因某些不如意欲“转会”清华,北大学子联名上书挽留先生,文字撼人心扉:“……先生如大鱼,我等如小鱼,同游正酣,今大鱼将去则小鱼又当如何?……先生若有八分的离意,我们将尽十分的努力;先生若有十分的离意,我们将近万分的努力,目的惟有一个:先生,请留下!”这应该是一个教师最高的殊荣吧!先生作为“巡回教授”,在中国政法、华东政法、西南政法等十七八所大学兼教,虽“力不从心,多以讲座形式”,但这种“资源共享”也足以让这些大学的学子们为之狂喜了。2003年3月13日,先生做客“西南法学论坛”,学校的学术报告厅大门被生生挤下来一扇,点评嘉宾张志铭教授居然无法进场。请先生签名的同学更是围成水泄不通之势,论坛的主持人张绍谚教授感慨说:“原来学术的魅力一点都不亚于流行歌曲、影视大腕儿,你看看卫方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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