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确实不可能爬到工业界头子的阶层。但是,他们在经济事务上享有最高权力,这促使技术专家和推销商想尽各种办法,把所有科学研究的成果转化为人们的日常开支。如果眼光仅仅局限于工厂内部,不知道商人动力是什么,就会不懂得这些。
苏维埃制度的支持者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我们,自由并不是最高的善。如果自由意味着贫穷,那就“不值得拥有”。在他们看来,为使多数民众摆脱贫穷,牺牲自由是正当的;除了少数个人主义者不服管制,不能调整他们去适应其他规规矩矩的人的生活方式外,俄罗斯人民享受着幸福的生活。我们先不说,这种幸福是否也为成千上万的处于饥饿之中的乌克兰农民所分享,是否为在劳动集中营被迫居住的人们所分享,是否为灵魂改造净化了的马克思主义领导人所分享,但我们不能忽略这个事实,共产主义东方的生活水平与西方自由国家相比,却有天壤之别。以牺牲自由为代价来获得繁荣,俄罗斯人进行了一次失败的交易。他们现在既没有自由,也没有繁荣。
五
浪漫主义的哲学家想象人类历史的早期,个人是无拘无束的,但历史演化的结果,剥夺了他们早期的自由,正如让雅克·卢梭所指出,自然赋予人自由,社会却奴役了人。这种观点是不成立的。原始社会里,体力强壮就可以掠夺他人,原始人实际上受体力强壮者摆布。在那时,给予人们这种名曰自由的东西是无足轻重的。自由的观念涉及到人与人之间所形成的社会关系。社会不可能实现个人绝对独立的那种荒谬自由。社会的每个人都依赖于其他人给他所提供的幸福,反过来他又给其他人提供幸福。社会的本质是相互交换服务。只要个人有机会去自主选择,他们便是自由的;如果他们被暴力所强迫或威胁屈从于某种特定的交换关系,无论自我感觉怎样,都没有自由。所以说,奴隶即是不自由,因为主人给他指派任务,如果完成任务,主人决定他得到多少报酬。
政府是压制自由和强迫公民服从的社会组织,它在本质上是自由的对立物。它求助于暴力或以暴力相威胁,目的在于使所有的人,不管他们是否愿意,都要遵守政府的秩序。只要存在政府的管辖权,就有强制,而不是自由。政府是一必要之组织,它力图使社会合作体系运作顺利,而不让来自国内外的暴力行为破坏掉。有些人认为政府是一种必要的恶,它实际上不是恶,而是一种手段,一种使人们平安相处成为可能的手段。然而,它是自由的对立物,政府意味着鞭笞、投入监狱、和绞刑。政府所做的任何事情最终都要有武装警察的支持;政府开设学校或医院,其所需资金来自于税收,由公民支付。
如果我们考虑到这样的事实,一旦没有政府机构的暴力功能,人类的本性会使得我们既没有文明,也没有和平,那么我们就可以说,政府是最有益的人类组织。但这仍然不能改变政府是强制而不是自由的事实。自由仅仅在政府不干预的领域才能存在。自由总是远离政府,它是对政府干预的限制。自由仅仅存在于那些公民有机会去选择他们想要的生活方式的领域中。公民权利实际上是控权性的法律,在它划定的精确范围内,国家公职人员才被许可限制个人的活动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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